
卡森現在開始寫信感謝那些提名她獲得獎金的人。她告訴他們她將待在哥倫布,像著了魔似的工作,不久會去紐約看望朋友。她在給路易斯·昂特梅耶的信中寫道,她知道當雅各布與他的天使角力時是什么感覺。卡森經常想到昂特梅耶,盡管他們很少通信。4月時,她勸他說,既然她不打算回到北方,那么請到南方來,并過來探望她吧。她向他保證,她的房間、她的鋼琴和每天早晨在室外樹下用的早餐,一切都向他開放。他們可以喝雪莉酒,聽莫扎特,在樹林中散步。但是昂特梅耶也沒有來。她給紐約市、布魯克林高地和沙都的藝術家圈子的許多朋友都寫過信請求他們來探望她,只有一個人專程到哥倫布來拜訪了她:她的朋友和編輯羅伯特·林斯考特。不久,她在南方甚至連房子也沒有了。
卡森開始考慮用古根海姆的錢還可以到什么地方去,但是到處烽火連天的,除了墨西哥沒有別的地方能滿足她旅游的欲望。或者干脆待在哥倫布算了。這時,伊麗莎白·艾姆斯寫信來問她是否想回沙都,但是卡森謝絕了。她說,拿著獎金卻免費在沙都的朋友們中間度過一個夏天,似乎太自私和貪婪了。但卡森把這封信寄出之后,很快就后悔了那天晚上,她做了很多夢,一夜沒有睡好。她非常想去沙都。像她的弗蘭淇那樣,她不能想象在哥倫布再待一個噩夢般的夏天。在《新娘》中,卡森描寫的弗蘭淇的南方世界是“罩在玻璃下面的沉默瘋狂的叢林”,而她一直想打破玻璃沖出去。她告訴艾爾文,她對哥倫布的看法與弗蘭淇是相同的。卡森知道她自己不能再在南方待下去了。
卡森禁不住給伊麗莎白·艾姆斯又寫了一封信,請求她允許她改變主意,回到薩拉托加泉。答復終于來了:可以,還有一個空缺,她應該旦確定了自己將會離家,卡森終于安定下來,比整個春天任何時候努力地工作。她仍然黎明起床,8點鐘準時坐到工作臺前,有時會都
直工作到下午4點。大衛·戴蒙德寫信邀請她去加州,提議說,他們可以一起租一間小農舍,在那里工作。但卡森知道她最希望的是回沙都去工作。她承認,加州對她來說,比馬來亞的小島還要陌生。而在沙都,不需要進行調整;她只需要繼續寫作就行了。她發現還有另外兩本書需要她集中精力。在不止一封信中,她提到了后來成為《沒有指針的鐘》的這本書。另外一本,當時尚未完全成型,后來變成了《新娘》的個部分
現在,卡森的信中不再有那么多的個人痛苦和寫作上的掙扎。那個春天,她的信中寫到跟大家一起出去,結交新朋友,閱讀濟慈、契訶夫、簡·奧斯汀、第尤納·巴納斯和塞林納,彈奏巴赫的賦格和肖邦的夜曲,聽音樂——馬勒的第二交響樂,她認為這是最偉大的作品,貝多芬的合唱交響樂和四重奏,還有舒伯特、莫扎特和斯卡拉蒂。她還高興地稱大衛·戴蒙德和牛頓·艾爾文是她最親愛和最有天賦的朋友。4月26日,她陪同伊麗莎白·艾姆斯的妹妹瑪約瑞·皮寶蒂·威特去佐治亞的溫泉,因為威特夫人作為一個慈善家對那里的小兒麻痹癥治療中心非常感興趣。在那里,她們聽了大衛·戴蒙德的另一場音樂首場演出,這次是弦樂《回憶拉威爾的挽歌》。卡森還聽說,戴蒙德因他的第一交響樂和新近創作的弦樂四重奏作品第1號而獲得了1942年的羅馬音樂節大獎。她已經告訴他,他的小說《傷心咖啡館之歌》是獻給他的,而他作為回報,把她的詩《扭曲的三位一體》譜寫成樂曲。現在,戴蒙德已經快要完成第二部交響樂,他寫信說,他不久將回到東部,到沙都與她會合。他還給卡森寄了他的芭蕾舞曲《奧特朋之夢》的樂譜,這部作品曾經在1941年使他獲得第二次古根海姆獎金。卡森在鋼琴上反復彈奏芭蕾舞曲的樂譜。她給戴蒙德寫信說,她的父親在聽他的音樂時,眼睛里蓄滿了自豪的淚水,盡管他連一個音符也讀不懂。拉馬爾·史密斯多次聽到過大衛·戴蒙德,覺得跟他有一種特殊的聯系現在這些神奇復雜的樂譜把他帶到了一個神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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