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建閩江學院/張亦怡
公歷十一月上旬立冬,自此之后,待雪至,盼來年,等春歸。
窗外車水馬龍的世界,屋里意興瀾珊的人間,你伸出手,任光穿過指尖,無感。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連日光都變得這般冰冷,隨著那捂不熱的心房,一點一點慢慢失去原本的溫度。
你最喜歡冬天,我知道,你最怕冷,我也知道。
冬天是上帝賜予人間的最后一抹潔白,一絲溫柔。當天地萬物渾渾噩噩變得模糊不清,骯臟不堪,冬,她還是美的。
世俗說,那是他不愿玷污的禁地,遠遠的觀望都怕成為無聲的叨擾,人間最后一抹白,他想她永存。
你靜默立于窗前,看著這不是天堂的人間,心想,還是美的,對不對?
雖然黎明過后的朝陽,你始終不曾等到。
雖然人們口口相傳的希望,在光的照射下,虛無縹緲。
雖然夢的彼岸,一抹紅色敗盡生的憂傷,輪回也只是奢望。
陽光明媚的晴朗,看不見人性的罪與惡,冰涼的光灑在身上,等待上帝的判決,以及命運的最終駛向。
神情眷戀的你,依偎在想象中的夢境,絲絲腥甜爬上喉嚨,無聲咽了咽,我知道,你大夢方醒。
像是飛鳥與魚的愛戀,像是火山江河的碰撞,像是天與地的融合,不是一生,就是一死,不可能的堅守,生生滅滅了無窮無盡的希望。
看著你眼中的落寞,臉上柔柔的笑,我不敢上前,怕驚擾了滿屋的潔白,怕對視你輕勾的嘴角,怕一份安寧抵不住另一份安寧,揚長而去。
盡管我知道,生命的盡頭不是終點,是另一個世界的開始。
越過你的發梢,換我仰望窗外,一棵樹滿是枯葉,風揚起時,嘩嘩的聲響散落一地哀傷,秋完冬至,人走茶涼。
數不盡歲月里對生的渴望,那雙眼眸終于不再黑亮。
數不盡人來人往異樣的目光,你關上門,鎖上了心房。
數不盡時鐘滴滴答答,預示著什么,昭告明天是誰的刑罰。
你看著我微微笑,蒼白的臉龐暈不起一絲霞光,苦澀緊緊纏在心上,不忍看這夢幻般美麗的泡沫。你走上前,抬起手為我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沒看你,幾顆晶瑩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抱歉,勇敢是我做不到的最好。
抱歉,告別不應是如此悲慘的劇場。
抱歉,不敢看你是我對自己最無力的懲罰。
念念不忘,你說要走遍山河開一家酒吧,聽最好的歌,不盼天亮;你說想遇見兒時的少年郎,遞出那封信,不再怯弱;你說青春是一場賭博,拼的是敢想,不留余力的去做。
可是,必有回響,在哪呢?
偏過頭任最后一滴晶瑩打在地上,我揚起笑對上你溫柔的目光,這一刻,時光荏苒,歲月如初,安靜美好。
今天,立冬,待冬去,等春歸,萬事萬物都會好,對不對?
